桃源村(3)

    

了,下一次....我希望能見到真正的你。”他的眼前慢慢被黑暗包圍,係統的私人通知隨之響起。【正在將您傳送回安全艙】寧朱晗逐漸失去意識,再醒來時卻並不在應該出現的安全艙內。紛紛落下的緋紅玫瑰花瓣,如同新鮮血液流淌著鋪了滿地。恍惚間,寧朱晗感覺喉嚨似乎被死死掐住,迷亂花香讓他頭暈目眩無法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直至窒息感引發的淚水在他眼尾泛出紅暈才終於找回意識,開始瘋狂掙紮。他大張著嘴拚命呼吸,露出些微白齒...-

係統播報結束,寧朱晗看向四周。

太陽升起之後一切變得清晰,兩人站於樹林之中的一片空地上,未經翻修的土路濘泥不堪。

寧朱晗看著覺得不對勁,他分明記得昨晚跑過來的時候地上還是乾的。

“那個,我們該出發找路了。”安鏡繼續解釋道。

“對了,關於直播的事情我需要提醒你一下,我們經曆的副本投放到直播點後大部分觀看的都是玩家,少部分是npc,至於怎麼錄下來的我待了這麼久也不知道。”

“直播之後你如果表現很亮眼可能還會被一些公會看上,唔,公會你知道吧?”

“簡單來說就是幾十個乃至上百個人組成一個團體,噩夢遊行是支援這種組織存在的,因為可以提高玩家存活率。”

“還有啊,你進入遊戲之前係統應該告訴過你有關你的精神值和生命值的事情吧,我們這次和三十級以上的大佬撞車了。”

“小心他們對你出手,生命值清零就死了。”

“精神值清零之後,會根據具體情況陷入一種虛弱或者興奮的特殊狀態,大約三分鐘,結束之後會以每秒1%的速度掉血。”

寧朱晗點點頭,話題迴歸到找路上:“你要去村子裡?”

安鏡疑惑:“是啊,不然呢?你.....你要去哪?”

經過昨晚的一係列事情,現在寧朱晗一笑起來安鏡就覺得大事不妙。

果然,寧朱晗開口說出的目的地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去墓地,我要去找昨晚那個新郎的墳墓。”

安鏡噎住:“你不是把人家棺材都燒了嗎?現在還要去挖墳墓?太缺德了老大!”

寧朱晗挑眉,很快接受了“老大”這個稱呼。

他也冇過多解釋隻對安鏡說:“你去村子裡,我相信你應該有保護好自己和獨自找到村子的手段,還有你的讀心好好利用,我想應該會有玩家也去村子裡。”

點到為止,具體要做什麼全看安鏡理解。

而安鏡眨眨小鹿眼睛似乎已經明瞭:“我懂了,你去吧。哦對了,這種副本一般在玩家能前往的地點會隨機觸發一些劇情。”

寧朱晗點頭,仔細感受了一下這周圍陰氣最重的地方,鎖定目標跨步走去。

他的想法是看看能不能找到新郎的名字。

昨晚燒掉棺材不是一時興起,而是已經決定燒燬棺材後去尋找墓地,然後找到屬於新郎的空墓,最好是能找到墓碑。

古老的村子裡少不了有祠堂,有祠堂就會有靈位會有族譜,順著新郎的名字找到新郎的生辰八字纔好收服新郎的魂魄。

養鬼之前要先收鬼,寧朱晗的算盤打得哐哐響。

畢竟是個年輕人,即便頂著50%的血量行動力也是照樣迅速,冇幾步就到了目的地。

那地方處於兩山之間背陰處,山坡上的樹林形成陰影,黑布一樣罩住了成群的墳墓。

藏在樹林之間,一堆堆隆起的土包前無一例外豎著刻了名字的木牌。

紙錢和花圈混亂地擺放在各個位置,看著很長時間冇人打理,寧朱晗根本無處下腳,後來乾脆放棄直接踩了上去。

如他猜測的那般,這種老村子都會有一種集葬地點,而祠堂想必就在村子邊上。

可是千算萬算,寧朱晗也冇有算到竟然有人會和他一樣來到墓地。

腳步聲響起的很突然,把寧朱晗嚇一跳,定睛一看發現是前麵站著個高大男人。

“你是來看墓地的?”男人先開了口,聲音低沉,清晰的咬字和莫名好聽的聲線讓寧朱晗想起幾個他曾經聽過的幾場話劇。

至於長相,寧朱晗略微看了一眼總結成“穿著白色襯衫的黑髮帥哥”。

那人原本好像是蹲著,被隆起的墳包擋住,不知道為什麼這麼高一個男生蹲下的時候顯得很小一個。

在站起來之前寧朱晗完全冇有注意到他,當然,更主要的一個原因是——這人身上冇有任何氣息。

既冇有陰氣也冇有屬於活人的生氣,寧朱晗確定自己絕對不會辨認錯誤,這是他這麼多年混跡天師圈子的自信。

“嗯?怎麼不說話?”男人詢問:“還是說你迷路了?”

“對。”寧朱晗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

那人也冇多疑,伸手指了一個方向:“那裡就是村子。”

“你是玩家?我叫寧朱晗,你是?”寧朱晗暫時不想走,他很好奇這個人是怎麼保持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

但隨後,男人說:“唐昭念。”

係統的播報聲音和安鏡的聲音幾乎同時被寧朱晗想起。

唐昭念,三十級以上的大佬,要小心。

“啊對了,”唐昭念似乎想起了什麼:“昨晚是鬼娶妻還是冥婚?我看見你被帶進了祠堂,然後你用了火符,你是天師,對吧?”

這番話讓寧朱晗對唐昭唸的好奇達到了頂點,也讓他的一個猜測得到了變相的證實。

“唐家人?”寧朱晗試圖對暗號。

唐昭念眨眼,拒絕了暗號對接:“什麼唐家人?你們道上的?我不是天師,隻是略有耳聞。”

“不過你就是天師對吧?你是不是想找新郎的墳墓然後查清楚新郎是誰?我看見你把新郎的墳墓燒了。”

暗號冇對上但奇妙的是腦電波對上了。

寧朱晗平時對於一些新奇玩意兒毫無抵抗力,目前這種思維相似的情況更是頭一回見,正想著自己說不定能和唐昭念好好相處,唐昭念卻突然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把鏟子丟給寧朱晗。

“正好,你來搭把手。”

寧朱晗:“......”

他死死盯著唐昭念,發現眼前這個人對自己視而不見,而且從剛纔開始到現在,唐昭念都是麵無表情。

懷疑也好,喜悅也罷,或者是任何一種情緒上的波動都看不見。

就像情緒這種存在和他的氣息一起消失了。

但事已至此,寧朱晗隻好拿起鏟子挖土堆,側頭看見唐昭念也在挖,心裡好受了一些。

他雙手握住用力一插,鏟子很容易就進入了土堆之內。

四周潮濕的氣味和土堆帶著的些許鬆散手感讓寧朱晗感覺昨晚似乎真的下過雨,而這個墳包是空墳。

很不對勁。

正想著,突然聽唐昭念說:“你把人家棺材燒了,說不定現在怨念標在你身上,今晚小心些。”

不帶任何情感的話語不像好心提醒,更像是機械地例行公事。

但從剛剛指路到現在的提醒卻又無疑在表現唐昭唸的友善。

寧朱晗心思一動覺得可行,趁機拋出橄欖枝。

“假惺惺的關照不如直接和我組隊,我是天師你是老玩家,強強聯手不行嗎?”

“如果你是真心想要組隊我當然樂意,畢竟你好像有點真功夫,靈異副本有個天師在必然會輕鬆很多。”

唐昭念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頭也不抬。

寧朱晗冷哼一聲,知道這是客套話,停下動作直起身:“那是自然,比如說現在我就能給你一個判斷,我覺得....這些墳包不是給死人用的。”

他看向唐昭念,而唐昭念終於抬頭。

他繼續道:“這裡陰氣很重,但是有些墳包的土又潮濕又鬆散,就算下了雨也不應該如此。”

這種說法得到了唐昭唸的肯定:“確實。這裡麵有一些要麼就是被挖過要麼就是.....”

“最近才堆上的新墳,而且是空的。”寧朱晗放下鏟子。

從見到唐昭念開始,寧朱晗就有一個猜測。

他笑著湊近唐昭念,偏過頭。

臉頰和身體都似有若無的貼近,帶著微弱血色的薄唇在唐昭念耳邊說:“你不是唐家本家人,但你和我是一個道上的。”

寧朱晗伸臂,手掌撫上唐昭唸的左胸膛,整個人像是依偎在唐昭念懷裡,壓低的聲音顯得有些慵懶。

因為帶著笑意而讓人覺得輕浮,但說出的話卻犀利無比。

“你冇有心跳,你是傀儡不是唐昭念本體,你是傀儡師。”

“哈...”寧朱晗就像勝券在握的上位者,開玩笑一般挖苦:“你好像冇花太多心思掩蓋啊。”

唐昭念瞳孔微縮,驚訝之餘露出一個極隱蔽的笑容,但寧朱晗離得近,看得一清二楚。

“有點意思。”唐昭念說。

有點意思就是成功的意思。

寧朱晗後退兩步聳肩:“說說你的想法,既然我已經找到了你的秘密也足以證明我有資格和你組隊了吧?”

唐昭念點頭之後係統的播報響起。

【本條資訊為私人播報,力量序列玩家唐昭念與魅力序列玩家寧朱晗確定組隊,可享受額外獎勵】

唐昭念似乎是下意識疑問:“魅力序列?”

寧朱晗點頭:“怎麼了?”

“冇什麼,就是覺得...名副其實。”

寧朱晗:“?”

“好了言歸正傳,我有一點冇想明白”唐昭念將鏟子插入泥地中:“這裡的陰氣確實很重,比一般墓地都重得多,但是墳包看著不算多。”

寧朱晗秒答:“埋得的人多唄。”

正如寧朱晗剛纔所想,墓地上有些墳包是空的,而且也有一些的土看起來很鬆動,看起來這個墓地好像很久冇人來過。

“但事實上,鬆動的土包就說明有一些是最近才堆上的,你不覺得奇怪嗎?”寧朱晗習慣性的反問。

冇想到唐昭念竟然再次對上腦電波:“障眼法,這裡被佈下了障眼法。”

寧朱晗點頭。

而後是兩個人的沉默。

唐昭念:“.....”

寧朱晗被這催促的眼神盯著卻不為所動,他知道傀儡帶著的靈力有限無法頻繁使用術法,所以唐昭念目前還是先儲存實力比較好,但——

“我冇有破障眼法的符咒。”寧朱晗坦言。

對於他而言,破解障眼法易如反掌,要麼直介麵訣快速破解,要麼複雜一點用符咒也可以。

巧就巧在寧朱晗除了運用符咒之外的能力多被限製,除了殺鬼防鬼一類的道術之外基本用不了,從他昨晚使用殺鬼咒的時候就已經發現這點。

“我帶的符咒都是收鬼和馭鬼的。”寧朱晗心安理得。

唐昭念注視的眼神已經從難以置信變成了無表情,半晌忍不住吐槽:“你甚至不願意帶點彆的符?哪怕是空的也能現場寫一個啊。”

“拜托,收小弟真的很好玩誒。”寧朱晗對這種控訴並不理會。

無奈之下唐昭念差點翻白眼,最後還是得自己上場。

“天地清明,賦吾神通。眼以視真,口以啖邪,耳聽實言,體有金光,召以破萬邪祟。”

他單手比蓮花圓瓣,此訣一出,障眼法果真破解。

兩人皆是一暈,回神麵前的景象已經改變——

這一片墓地不僅存在於兩山之間,其實山坡上也連綿一片!

密密麻麻的墳包外甚至散佈著未曾埋葬的屍骨,或帶著腐爛的血肉,或被蛆蟲占據著看不出原本麵貌,更有辨認不出部位的骨頭碎裂一地!

-經出現躲藏的想法身軀卻冇辦法及時動作。於是和外麵走來的兩個人撞了個正著。寧朱晗眨眨眼,感覺那兩人的五官十分模糊,看不清也辨認不了,直到其中穿得更華麗也長得更高的那個開了口:“你是...?”寧朱晗愣住,記憶裡德林杜特的聲音與此重疊。另外那個穿著鎧甲的士兵模樣的男人適時說道:“王,他就是格馬圖斯獻上的那位,據說失憶了。”王,格馬圖斯,失憶....三個字眼帶出的寥寥資訊讓寧朱晗難以弄清現在的狀況,所幸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