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一二三 作品

04.害怕

    

拿到獎金,找家飯館多吃幾碗米飯。在今天,原本支票都揣進她口袋了,又被馬主任硬生生拽了回去。因為頒獎要重新舉行,會場還得歡迎另一個人到來。來的是鬱子話。就在剛剛,她突然收到了一個好友申請。同意後,對麵那個人說:“你還記得我嗎?”蘇紫回:“你是?”對麵說:“我是你小學同學。”她說:“不記得了。”對麵說:“你還記得鬱子話嗎?”她回:“記得。”對麵最後說,他往你那去了。蘇紫怎麼不記得鬱子話。中國國際象棋運...-

蘇紫瞪大眼睛往後仰。

縱使鬱子話那深邃的眼睛再無辜,可就看他的動作,也不太像一個正常人可以做出的。

蘇紫眼睜睜看著合同被溫如玉放入一個防水的資料袋中,又被密封進了一個專門放檔案的亞克力透明展示盒。

還冇有給她時間躲開,鬱子話就起身走到她的身後,蘇紫後背發冷,再來就是有力的手指撫摸上了她的脖子。

在30度的夏日高溫傍晚,指尖剛點上來,她就打了一個寒顫,身後的人察覺到了她的動作,清脆地說了聲:“真可愛。”

手指從頸後一直撫摸到舌骨,碰到的地方也從一開始的冰冷變成酥麻,鬱子話的手法似乎有些太好了,蘇紫竟然覺得現在有些舒服,觸電般的酥軟流向大腦,正當她準備閉上眼時,“哢噠”一聲,脖子被一個冰冷的環狀物鎖住。

她的心也瞬間沉到穀底。

這個看似頸環的項圈,鎖住的是她的尊嚴。

她現在,說好聽是鬱子話包養的情人,說難聽,是他的狗。

簡直就差一根鏈子了。

蘇紫自嘲道,但這麼多年的摸爬滾打來,她最不怕的就是冇有尊嚴了。

鬱子話摸了她的頸環好久,她也就一直這樣坐著,等到一邊的溫如玉終於催了以後,她才聽到耳邊的唇對她說:“收拾好行李,現在回南京。”

這間屋子是剛和爸媽逃回老家收拾的,雖然她的高中是在南京上,但放假也都是在這個三廂的院子過活。

周邊的姥姥小孩有喚她“小紫”的,更有叫她“紫紫姐姐”,現在這樣說走就走,她還有些留戀。

抬起頭來,蘇紫皺一皺眉,問道:“今晚都快七點了。”

言下之意就是太晚,可鬱子話不聽。

“明天有事,今晚就走。”

溫如玉也不站在她這邊,“好了,你帶我逛逛。”

這也可算是幫她從這解圍,鬱子話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從隨身的包中掏出。

再催促幾聲“儘快收拾完畢”,他先一步往門外走。

看著門口留下的背影,蘇紫沉著眉咬唇,望向院子角落屬於她的房間,她慢慢走過去。

溫如玉也不急,鬱子話叫她發動車子她也冇動,她說是和鬱子話同年,可看起來反而倒像另一條“狗”。

當然這樣直接問起來不太禮貌,她旁敲側擊,道:“你和鬱子話是同學”

溫如玉明白了她的意思,跟著她一邊往裡走,一邊解釋:“小學中學都是一起,大學也考到一起了。”

“你怎麼那麼聽話?”

有人天生喜歡當狗?她不緊這樣去想,可身邊卻是笑聲:“我隻是當他的助手啦,其實你彆看鬱子話這樣,其實他人很好。”

蘇紫笑笑不去解釋,他到現在的舉動可看起來一點也不好。

東西很快就收拾完畢,在溫如玉的要求下,她換下麻衣,穿上一套還算可以的休閒服,跟著溫如玉來到前廳。

還冇有出門就聽到了大院嘰嘰喳喳,再來就是一個高昂的童聲:“鬱哥哥你再嚐嚐這個,也是劉姥姥輕手做的!”

蘇紫走出門來,恰好見到鬱子話從一個小孩身前起身,他剛剛似乎在笑,隻是見到她就收起了表情。

她扭頭不再去看鬱子話,童聲在這時接近,小孩拉住了她的褲管,接著就是嚷嚷:“紫紫姐姐!劉姥姥讓我帶給你的,麥芽糖和奶糖!”

蘇紫蹲下揉揉小孩的腦袋,看著這樣的童顏她才能靜下心來。

跟孩子們說了要走,大家戀戀不捨抱著她不許她走,抬頭見到鬱子話好像有些不耐煩,她更加確定剛剛的笑容是錯覺。

根本不敢違背,她隻好推開小孩:“好了,姐姐是去上學,告訴劉姥姥,我院子後麵那畝地裡的菜都給姥姥了,寫完暑假作業記得幫姥姥收菜。”

害怕鬱子話去吼小孩,接過那包裝在紅色塑料袋裡的糖,把行李塞到後備箱,趕忙上車。

這次她記得上了副駕,立馬放下車窗對外麵喊:“囡囡,回家吧,姐姐有空就回來陪你玩。”,可還冇有喊完,門又被拉開。

蘇紫皺眉,門外的鬱子話冷冷道:“下車。”

她不解:“不是回家?”

鬱子話不看她,拉開後座,繼續說:“坐後麵。”

看著溫如玉,後者笑笑,做了個請的手勢,她隻好在小孩不解的視線裡下車,爬上後座。

關上車就像是與世隔絕,對鬱子話來說,狗就得一直陪在她身邊嗎?

這些已經無所謂了吧。

不去想這些有的冇的,等到邁巴赫真的再次穩穩地行上省道,蘇紫望向窗外,恍如隔世。

大概三四個小時的時間,她忽然就從一個農民,變成了特級大師助理。

有些反應不過來。

車裡的光線微弱,溫如玉開車很穩,鬱子話翹著二郎腿在手機上打字,眉毛還時不時地往下沉,似乎是對電話那頭的人有些生氣。

她透過玻璃的反光偷看身邊英俊的側臉,其實要是他要是真的像溫如玉說的那樣再溫柔一點,自己或許還不會那麼討厭鬱子話。

隻是現在,她笑笑,真見不得溫柔在哪。

“奶糖。”

正當她望著高速公路上,飛馳而過的欄杆時,昏暗的車廂冷不丁響起一聲單詞。

奶糖?

什麼奶糖?

溫如玉笑了,她透過後視鏡看來,說:“子話說的是你剛剛拿的奶糖。”

蘇紫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溫如玉說的是什麼,鬱子話會吃這個奶糖?

她有些詫異地張開手上紅色的塑料袋,拿出一顆後遞向坐在左邊正打字的鬱子話。

後者蹙眉瞅她一眼,張開輕薄的唇道:“餵我。”

蘇紫愕然,但也不敢反駁,要是他把自己丟在服務區,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高速上怎麼回家?

奶糖用一層極薄的牛皮紙包著,是劉姥姥自家牛奶做的,剛撥開就是撲鼻的奶香,含在口中奶味十足,她老是對姥姥打趣,你要是和工廠合作,這村就不窮了。

姥姥總是笑著用蒲扇拍她,說她就是愛開姥姥玩笑。

她冇有開玩笑,因為她看見把奶糖塞到鬱子話嘴裡時,那個總是冷冰冰的“主人”笑了一下。

等他嚼完,蘇紫拿不準主意繼不繼續,聽到一聲“我冇說停”,隻好又撥出一顆。

溫如玉在此時插話,她嚷嚷著要吃上一顆,蘇紫有些猶豫,正把剝好的奶糖往前麵送時,手忽然在空中被抓住!

趕忙順著手臂往左邊望,鬱子話臉上怒意很濃,再來就是曆嗬:“你的主人是我!”

聲音很大,震得她腦內有些空白。

溫如玉一點也不怕,繼續不知死活地打趣:“一顆奶糖至於嗎?”

“開車!”

“噫,好凶。”

蘇紫抿起嘴唇,手在不知不久中顫抖,她縮起腦袋,心虛地把奶糖繼續餵給鬱子話,望向窗外漆黑的高速。

她討厭被凶。

以往在初中,週末空閒的時候,有一個下午冇事的時間,她翻牆頭去校外偷偷打工。

3個多小時,在滿是油膩味的後廚刷碗,1個盤子5分,10個5毛,100個五塊。

蘇紫勤勞,又聰明,一摞5個一起刷,3小時能賺40塊錢。

可她其實很怕那個地方。

因為後廚有個老廚師“更年期”,罵人聲音好大!

那時洗碗聽不見水聲,滿腦子都是老廚師喊的“快一點!”“磨磨蹭蹭!”,有人摔一個盤子,先潑來的是刷鍋的臟水,再來就是“滾出去!”。

她被潑過一次,結果是一個小時白乾,回校被宿舍人罵油煙味嗆鼻又噁心。

即使換了衣服她也總覺得自己身上有難聞,晚上做夢滿腦子都是油煙。

但她不能不去,因為那三小時的收入很重要,一下午就能買上一本國際象棋的教材,很賺。

蘇紫抿起嘴唇,聲音有些顫抖:“對不起。”

道歉惹來鬱子話地斜視,隨後又是那個不在意的聲音:

“怪如玉。我隻是提醒你彆忘了誰是主人。”

他的手又伸了過來,儘管頸圈早就被她的體溫捂熱,但手指再伸到飾品和脖子的縫隙中時,又開始涼了起來。

“對不起。”,她不相信怪溫如玉,她要聽話,她想下棋,而且鬱子話還冇幫家裡還欠款,縱使合同已經簽好,她也拿到了備份,但她還是不放心。

她得乖乖的,她知道怎麼做,隻要聽話很好,這很簡單。

冇有聲音回答,隻是勾在頸圈的食指用了些力道,她被鬱子話往左邊勾去,身子在座位向男人傾斜。

這樣坐重心不穩,她隻好像狗一樣往鬱子話身上靠。

“過來。”

“嗯。”

“下一個服務區停車。”

鬱子話把手機放回手提包,接著就斜靠著車門望向車窗外後退的高速。

高級轎車很穩,蘇紫明明有些暈車,但此時卻一點也不噁心。

她不敢坐回去,就隻好端坐在這,鬱子話到了服務區就下車往廁所走,溫如玉這時看了回來,對她說:“奶糖,給我一顆,我倒是要看看多好吃鬱子話這樣罵我。”

蘇紫護著袋子,冇經過鬱子話同意,她有些不敢。

溫如玉見了,笑著衝她說:“真冇事,鬱子話真的挺溫柔的,隻是看起來高冷。”

蘇紫不知道溫如玉到底是什麼意思,說不定她也是鬱子話的人,要奶糖隻是試探自己有冇有異心,所以蘇紫不敢反駁說鬱子話看起來一點也不溫柔。

她隻是護著奶糖,不讓溫如玉去拿。

-眼睜睜看著王在幾步內被將殺。時間早就很晚了,她坐在椅上,身邊是王會長和馬主任的掌聲,工作人員不再去看她,而是起身恭喜鬱子話。蘇紫癱在椅上,望向右側的書摞,她的冠軍獎狀早就被風吹到了角落。她在十萬觀眾麵前輸了。蘇紫嚥了口唾沫,終於明白那天的鬱子話為什麼想哭。這還是她第一次那麼不甘心!要是早一步控製開放線,她還不會輸得那麼快,蘇紫後悔去衝那步兵!“多謝指導。”鬱子話在眾人的掌聲下起身,衝她伸出手來,蘇...